温柔的晚风根本无法吹散任何痛苦。

俞言量死死捏住手机。

屏幕上提示着：“您还不是对方好友，请重新添加。”

他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砸过，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。

这些天的委屈冲上鼻尖，俞言量靠在窗边像是被冷雨淋透。

这天之后，他因为被停飞，再没去机场，和贺月凌也没再见过面。

直到三天后的早晨。

俞言量刚起床走出卧室，就听到玄关处的声响。

他走到楼梯前，和上楼的贺月凌视线相对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两人同时开口，又都戛然而止。

俞言量抿了抿唇：“你先说吧。”

“你被解除停飞处分了，一会儿会有正式的通知。”

贺月凌声音淡淡，停顿片刻后又开口，“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，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。”

给贺月凌做副机长这件事，如果放在以前，俞言量会很开心的接受。

但现在……

他看着眼前的女人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同意了？”

贺月凌眉心微皱，显然不愿：“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。我希望，你能拒绝。”

俞言量不意外，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，呼呼灌着冷风。

也是第一次，俞言量连争吵都觉得疲累。

他手习惯的摸上脖颈，那里带着条银项链，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。

俞言量还记得结婚典礼时，贺月凌拉着自己的手宣誓：“此后经年，婚姻事业，我与你并肩同行，共赴白首。”

如今，才三年！

他却好像抓不住这个女人了。

“月凌，我们怎么就，变成这样了啊？”

闻言，贺月凌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
没得到答案的俞言量，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。

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，走到贺月凌身前。

就像当年结婚时，他目视这个女人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。

慢慢抬起女人的手，想要将戒指放在她掌心。

贺月凌却直接将手甩开，眼神复杂：“俞言量，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？”

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，一阵火辣的痛。

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，瞬间不知所踪。

这一刻，俞言量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，还是心里更疼。

“是啊，何必要这么难堪……”

贺月凌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，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。

她咬紧下嘴唇，毫不犹豫的转过身，快步离去。

眼看女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，俞言量忍不住质问出声：“你还爱我吗？”

“不爱。”

贺月凌甚至没有思考，就给出了答案。

刹那，俞言量心如死灰。

冷风吹来，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。

俞言量攥紧了空洞的掌心，对着女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，才做下了决定。

他声音沙哑：“这次航程，我不会拒绝。”

贺月凌脚步一顿，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。

俞言量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，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：“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，我……放过我自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