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在手术台99次后，我终于听到了作为主刀医生的妻子和她实习生的对话：

“姐姐，你说一个人失血过多是什么样子？”

“那还不简单，你看我现在把他动脉划开不止血，等个十分钟就能看到了。”

我全身麻痹无力求救，只能眼睁睁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渐渐流干。

彻底昏倒前只听到妻和实习生慌张的叫声：“他不行了，快抢救！”

再次醒来，我又回到了术前1小时。

......

“阿延，醒啦？怎么满头都是汗？做个小手术而已，紧张成这样？”

我回头看过去——妻子站在我床边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手术服，外面披着白大褂，眉眼温柔得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。

我妻子，王晴，外科副主任，主刀经验几十台，在医院里人人敬重。

我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“今天你主刀？”我声音干哑，甚至连语调都发颤。

“当然啦，你是我老公啊，我不上谁上？”她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，“放心啦，我做了充分准备，就连实习助理都挑了个最听话的。”

我猛地一震，脑海里那段恐怖的对话像毒蛇般缠了上来。

“姐姐，你说一个人失血过多是什么样子？”

“那还不简单，你看我现在把他动脉划开不止血，等个十分钟就能看到了。”

我浑身开始发抖，不是怕手术，是怕再次死在她和那个叫乔帅的实习生手里。

“我不要你主刀！”我一把掀开被子，跌跌撞撞地下床，“我不做了，或者换人，马上换人！”

王晴怔了一下，旋即笑容僵硬：“你你开玩笑呢吧？”

“我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？！”我扯开病号服，拔掉挂着的点滴，声音几乎是从肺里吼出来的，“换人！不换就出院！”

门外的麻醉师护士长两名实习医生闻声而来，连我父母也从走廊里赶进来，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。

“你胡闹什么？”我妈一脸尴尬地看着王晴，又瞪我，“你老婆多专业啊，她亲自为你做手术，你还嫌弃？”

我爸也跟着皱眉：“你小子是不是术前焦虑症犯了？要不让护士给你打一针镇静的？”

王晴这时也蹲在我身边，轻声哄着：“是不是前两天没休息好？你之前明明说愿意让我主刀的呀……”

“我改主意了！”我牙关紧咬，“我不信你！还有那个实习生！”

气氛凝固到极点。

乔帅，这个笑得干净阳光的185实习生，站在门口轻轻走了两步，语气温柔如受惊的小鹿：“林哥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？我一直挺敬重您的，今天早上我还帮您泡了红枣水……”

这话一出，周围人纷纷把视线转向我。

护士长皱眉：“林先生，乔帅是王医生最得意的实习生，品行非常好。”

“你这是迁怒啊。”麻醉医生小声嘀咕。

王晴抓住我的手，像安抚精神病人一样缓缓拍着：“好啦好啦，我保证，乔帅不会进手术室。他不进，好不好？”

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，试图从那张精致面孔里找出一丝破绽。可她笑得太自然了，太笃定了，好像真的是个愿意为丈夫让步的好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