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过后瑶光没再跟着沈覆去昆仑。

沈煜也跟竺音师尊说晚点去师门。

玄灵大陆出了这么大的事，竺音连夜御剑前往昆仑禀报。

这天晚上。

瑶光一个人住进了沈覆所居住的院子里。

她颤抖地推开那扇门，踱步走进。

四周景象越来越熟悉，瑶光恍然惊觉。

她竟然来了沈覆以前长待的药房之中，闻到里面浓重的草药味。

她下意识地蹙眉。

可当她看见书架上那一本本被翻烂了关于鲛女的医书时。

鼻子一莫名一酸，脚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无法再前进一步。

因为沈覆和她说过，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读书。

瑶光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生病，经常整夜整夜地发烧，

沈覆为了给她治病几乎花掉了自己的所有钱。

后来有一个大夫对沈覆说：“她不行了，你准备准备后事吧！”

那个时候，她的心简直跌到了谷底。

几乎大夫开口是一瞬间。

沈覆就红着眼，骂骂咧咧地把人赶出去了。

说的话瑶光现在还记得。

“你才准备后事呢，我们家瑶光好着呢，庸医……”

然后又回头看着自己。3

“我们阿瑶好着呢，真是个庸医，不怕不怕到时候我再给你找别的大夫！”

后来沈覆背着小小的她冒着严寒，来到了一个茅草屋。

从那儿以后，她居然奇迹般地一天一天地好了过来！

沈覆就时常泡在那间屋子里。

时常拿来一种难喝的草药，来逼迫着自己喝下去，也许是哪些草药真的有用，她修炼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
后来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。

可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。

她也和沈覆的关系越来越远。

瑶光又来到沈覆的房间里一切如初。

一扇屏风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
瑶光很小的时候很怕冷，沈覆就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。

那个时候他总说：“两个不温暖的人，抱在一起就暖和了，等到春天来了，一切就都会好的，阿瑶，早点睡吧！”

——“阿瑶，盖好被子，小心着凉！”

——“阿瑶，鱼烧好了，快来吃！”

——“阿瑶，给你做的漂亮衣服，可是你长得太快了，现在感觉都有些小了。等明年我再给你做一件！”

——“阿瑶，我不想你太累，修炼完早些休息吧！”

往事种种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底划过！

瑶光的胸口弥漫深切的悔意，像是要将她吞没。

“阿瑶，我知道你素来怕冷，现在你我都大了，这是我去雪山用烛火炼制的司南玉佩，上面的名字是我亲自刻的，你不许嫌弃。”

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？

她有些忘记。

“我不喜，你拿走！”

想到这瑶光呼吸一窒。

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。

沈覆那失落离去的脸，就这样映在了她心底。

往后每一次回想起来，那都是痛彻心扉。

那块玉真的很神奇，冬暖夏凉，在沈覆的强烈要求下。

她第二天就带上了。

那时候她第一次知道，原来这就是温暖的感觉。

……

夜幕降临，窗外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斑驳地洒在瑶光的脸上。

瑶光虽然闭着眼。

泪水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。

沈覆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，那些曾经与他相处的日子。

如同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流转。

当时只道是寻常，回首难觅旧时光。

沈覆，那个总是笑着面对困难。

为了保护她而奋不顾身的男人，现在却真的离开自己了。

似乎只有沈覆睡过的被褥，还有从前的味道。

她放空大脑就这样躺着，心中忽而感觉很悲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