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中和师尊宋渊结为道侣的第二百年，我夜宿合欢宗。

当晚，魔教进攻，灵剑宗被烧了半个山。

等我赶回后，我作为门派的大师姐因玩忽职守，被押到禁地。

每日受九十九颗灭魂针，抽半身精血。

灵力尽失，金丹破碎。

刑满那日，宋渊亲自为我解开镣铐，迎我回山。

我心中感动，对他言听计从。

直到祠堂香火中，听到他和师伯的对话：

“念念生辰那日，想看凡间话本里的天才折腰，身败名裂，我就给苏棠喂了迷情丹丢到了合欢宗。”

“谁料念念兴起贪杯，火烧禁地。我只好说是魔教来犯，让苏棠顶罪，给出交代。”

“十四岁结丹的天才剑修，断她修行路。总好过让念念涉险。”

我死死按住空空如也的丹田，泪流满面。

后来，我服下蚀情丹，和合欢宫宫主大婚当日。

一直清冷自持的师尊，提剑杀上九十九层玉阶，眼尾通红。

“念念融了苏棠那么多血，灵力同源，足以骗过天道。”

“三日后，让她替念念扛下结丹雷劫。”

“待念念金丹大成，我们便能名正言顺结为道侣了。”

师伯欲言又止：

“那苏丫头呢？虽说外人不知，但你二人......”

烛火“啪”地爆了个灯花，

宋渊手中剑穗猩红——那是我用被灭魂钉刺穿的手指，熬了三个通宵编成的。

“人死契消。”

他轻笑一声，

“一个爬床的荡妇炉鼎而已，能做我和念念双修练手的工具，是她的造化。”

他指尖一松，剑穗坠入火中。

我腕间的血痕突然灼痛起来。

原来这百年剜丹取血，从来不是赎罪。

是在滋养他们的姻缘。

我跌跌撞撞逃出祠堂，腕间旧伤崩裂。

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雪地上。

百年前那个雪夜，我被同门从合欢宗的锦榻上拖出。

他们说我自甘堕落，玩忽职守，该当受刑。

寒冰谷里，我数着钉入骨髓的灭魂钉。

每数一根，就离回宋渊身边近一步。

出谷那日，漫天飞雪。

曾经仰慕我的师弟师妹们远远啐着唾沫。

守山门的杂役踢断我肋骨时，只有宋渊撑着伞走来，对我伸出手：“我信你。”

直到今日才明白，这场百年刑罚，不过是他为心上人铺就的修仙路。

红梅零落成尘，恰似我碎尽的一身剑骨。

我忽然想起——惊鸿剑还在他那。

那柄曾随我名动天下的本命灵剑。

那时我刚回山，他抚着我的脸颊说：“你如今灵力尽失，为师替你保管。”

宋渊书房内，檀木架上空空如也。

转身时踢到一个玄铁匣。

匣中整整齐齐码着数百张血符，朱砂纹路里还跳动着熟悉的灵力。

那是宋渊独创的“九转护心符”，每一笔都需以心头血为引。

一看就是为程念念的雷劫准备的。

三日前我被同门捆在刑柱上，肋骨断处汩汩冒着血泡。

求宋渊为我绘一张护身符。

他俯身轻轻擦拭我嘴角血迹，头上的玉簪冰得我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