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落在沈清瑶耳中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。

炫耀无论她怎么做，哪怕不嫁给他，萧玄烨也会放弃一切骄傲贴上来，求她回头。

埋在她心中的羞愤和自卑感一齐涌上来，让她再无法保持理智。

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，沈清瑶猛地冲上去，一把将她推进湖里。

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传来，楚栩栩在坠湖之前，下意识拽住她的衣袖。

两个人双双掉入水中，手忙脚乱地挣扎着，却越陷越深。

冰冷生涩的水淹没了楚栩栩的口鼻，她逐渐喘不过气。

她脑中一片茫然，只能隐约听见岸上有人在呼救。

强烈的窒息感涌来，她努力探出头想吸气，就看到萧玄烨。

他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，却径直朝着沈清瑶的方向游过去，将已经昏迷的她抱进了怀里。

看着他护着她慢慢往岸边靠的身影，楚栩栩眼前一阵眩晕，控制不住地往湖水深处坠去……

萧玄烨啊萧玄烨。

你说要护我一生。

终究，还是食言了。

再次睁眼时，映入眼帘的是父皇通红的双眼。母后攥着她的手不停颤抖，几位姐姐的妆都哭花了。

见她醒来，母后再也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：“栩栩，你怎就掉入湖中了，还是有人推的你，说出来，母后定要那人千刀万剐……”

楚栩栩本想将沈清瑶的名字和盘托出，但转念一想，却生生按下。

萧玄烨啊萧玄烨，青梅竹马多年，这便算我送你最后的礼物了罢。

她鼻尖一酸，强撑着露出笑容：“父皇母后，没人推儿臣，是走路时不小心，明日儿臣就要远嫁和亲，要出远门，怕是太开心了。”

这话让在场众人更是心如刀绞。

大公主突然将她紧紧抱住：“傻丫头，到这时候还想着安慰我们……”

二公主忙将准备好的玉簪插进她发间：“北境苦寒，这是暖玉……”

在家人的陪伴下，楚栩栩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。

她收下他们为她添置的嫁妆，又一一惜别了许久，才将他们都送走。

房间里恢复了安静，她坐在窗前四下环顾着满屋的嫁妆，还有些恍惚。

很快，她就要永远离开这儿了。

正出神间，门外传来了宫女的通报。

“公主，萧小侯爷请见。”

楚栩栩并不想见到他，摇头拒绝：“就说我头疼，不想见任何人。”

宫女说着是退下了，可没一会儿，门外却传来了萧玄烨急切的声音。

“栩栩，你为何不肯见我？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你让我进去，我们聊聊好不好？”

看着门外晃动的人影，楚栩栩垂下眼眸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怠。

“我没有什么想要和你聊的，你若想让我不再生气，那日我给你的纸条，你回去打开，做到上面的条件便好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听到她这样说，萧玄烨心慌得厉害。

他忍不住想要推开门，却又怕惹得她更生气，只能耐着心哄着。

“纸条我明日会看的，你提的条件，上刀山下火海，哪怕要了我的命，我也会做到，但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，我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，别闹了好不好，我很担心，让我见见你，栩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