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风簌簌，春意料峭。

冷风将我彻底冻僵在原地，垂在身侧攥紧的手剧烈发抖。

赵怜儿也抖得花枝乱颤，她环着程江越精壮的窄腰，从喉咙里挤出不成句的话。

“妾愿……死在王爷……”

话未落地。

程江越捂住了她的嘴，语似寒冰：“住嘴！本王只要阿眠一妻，你算哪门子的妾！”

我怔怔站在耳房外，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。

耳房里，程江越仿若索命的鬼，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他身下女人的命。

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身体里。

眼眶湿意发涨，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，我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，痛意贯彻四肢百骸。

眼前渐渐模糊，回忆却无比清晰。

洞房花烛新婚夜，温润的程江越那样温柔将我从头吻到脚，已经急红了眼角，却还舍不得深入一点。

他说，阿眠完美不可方物，多要一分便是罪过。

那样虔诚的他，跟此刻低吼着让赵怜儿跪下抬高点的他，真的是同一个人吗？

如漂萍沉浮着的赵怜儿突然回头，明晃晃对上我婆娑泪眼，挑衅般挽起发，勾起唇角冲我笑。

却故意开口问程江越：“王爷……王妃与我，哪个让你舒服？”

程江越似笑非笑，轻咬她垂珠。

“阿眠不喜床笫之事，如木头般毫无趣味，自然是你。”

“本王恨不能把自己全塞进这你贱奴身体里。”

春雷乍响，映白了我毫无血色的脸。

我惨白着脸咬破下唇，再看不下去，转身离开。

我快步走着，认真***胀痛到极致的心口，呢喃安慰自己：“不难过不难过，身体发肤受之阿娘，阿娘抚育我成人，不是让我为男人心痛的。”

“阿娘再等等我，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。”

这一夜，程江越没有回寝殿，我也一夜未眠。

闲庭花落，又是一日过去。

我又剪掉一只海棠，面前只余下七盆。

还有七日，我便能去见阿娘。

小春奉上花茶扶我坐下：“王妃，初春寒风冷冽，咱回房歇息去吧。”

“不去，触景及情只会令我恶心。”

小说《程江越纪紫眠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