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听到沈清月的消息，是在三日后。

“大**，不好了！清月**被张家的三**推进池子里了！”

丫鬟连滚带爬地跑来报信。

我正在练字，闻言，笔尖一顿，一滴墨晕染开来。

“母亲知道了吗？”

“还没……奴婢先来告诉您了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我放下笔，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
上一世，也是这样。

尚书府的张**最是嚣张跋扈，见沈清月一个庶女竟敢跟她穿同色的衣服，便寻衅将她推入初春冰冷的荷花池。

那一次，我赶到时，沈清月已经冻得嘴唇发紫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我为了嫡女的体面，狠狠斥责了张**，因此得罪了尚书府。

而沈清月呢？

她只觉得我的强势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，从此对我心生怨恨。

何其可笑。

这一次，我带着丫鬟，不紧不慢地绕了远路。

特意经过了母亲日常散步必经的回廊。

“母亲安好。”

我屈膝行礼。

母亲见我行色匆匆，问道：“这么急，去哪儿？”

“听闻张家妹妹来了，我正要过去瞧瞧。”

我答得滴水不漏。

我们说话间，远远地，已经能听到荷花池边的喧哗声。

有尖叫，有哭泣，还有张**跋扈的咒骂。

母亲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
“吵吵嚷嚷的，成何体统！”

李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
母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

她最重脸面，在自家府里，别家的女儿竟敢如此撒野，打的不仅是沈清月的脸，更是她这个侯夫人的脸。

等我们赶到时，沈清月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，浑身湿透，狼狈不堪。

张**双手叉腰，还在骂骂咧咧：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，也配跟我穿一样的颜色？”

“啪！”

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。

是母亲。

“在我的地盘，欺负我侯府的人，张尚书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？”

张**捂着脸，彻底懵了。

母亲看都未看地上的沈清月一眼，只冷冷道：

“来人，送张**回府。告诉张夫人，我侯府庙小，容不下这尊大佛。”

一场风波，被母亲雷厉风行地平息。

当晚，我去看望还在发着低烧的沈清月。

她躺在床上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
我替她掖了掖被角，轻声道：

“妹妹，现在懂了吗？”

“你若是哭着向我求救，我最多帮你斥责她几句，还会得罪尚书府。”

“可让母亲亲眼看到你的惨状，她为了侯府的脸面，自然会为你出头。”

我看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睛，笑了笑。

“有时候，示弱，比逞强更有用。”

“你要学的，还多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