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嘻嘻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1-06 18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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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不是真的黑了。

是光,被某种更强大的东西吞噬了。

我看到,以我师父坐着的宝座为中心,无数道看不见的线,蔓延了出去。

它们穿过大殿的柱子,穿过地上的白玉砖,穿过每一个人的身体。

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能们,瞬间僵住了。

像被蛛网黏住的虫子。

东海龙王手里的定海珠,“咔嚓”一声,裂开了。

里面的海水精华,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漏了出来,瞬间蒸发。

他脸上的惊恐,比死了亲儿子还难看。

“我的……我的法宝!”

西漠佛主的金钵,直接化成了粉末,从他手里簌簌地往下掉。

他嘴里念叨的佛号,也卡在了喉咙里。

南疆妖皇的兽化形态,像是漏了气的皮球,飞快地瘪了下去。

他又变回了那个干瘦的小老头,比之前更老了。

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
“我的妖力!我的妖力在消失!”

十几位渡劫期的大能。

在这一瞬间,全都变成了凡人。

不,比凡人还不如。

他们的修为,他们的根基,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,都在刚才那一握之下,被抽干了。

像被扎破的水袋。

整个九霄殿,静得能听到心跳声。

所有人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,看着我师父。
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

什么叫老祖。

不是活得久,不是辈分高。

是这片天地,都在她的规则之下。

白如雪的脸,已经没有一丝血色。

她引以为傲的后台,她最大的依仗,现在都变成了瘫在地上的软泥。

她不敢相信。

剧本不是这么写的。

书里说,凌昭虽然强,但会被车轮战耗尽灵力,最后被她一剑穿心,夺走所有气运。

为什么会这样?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她喃喃自语。

我师父听见了。

她从宝座上站起来,一步一步,朝白如雪走去。

她的脚步很轻,踩在白玉地砖上,没有一点声音。

但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。

咚。

咚。

咚。

她走到白如雪面前,停下。

她比白如雪高半个头。

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愤怒,也没有不屑。

只有一种……看死物的平静。

“你刚才问,为什么?”

师父开口了。

“因为,你找的这些后台,不够硬。”

她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点在白如雪的眉心。

“你以为,天道气运,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?”

“不过是这方天地,为了维持一个无聊的故事,选出来的一个傀儡。”

“它给你力量,给你光环,让你去走一条固定的路。”

“而我,”

师父的手指,微微用力。

“是跳出故事,自己写故事的人。”

白如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她感觉到,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,正在撕裂她的神魂。

她身上的那种“万人迷”光环,那种让世界都为她让路的气运,正在飞快地消散。

像阳光下的雪。

“不!不可能!”

她尖叫起来。

“我的系统!我的金手指!救我!”

一个机械的,毫无感情的声音,在她脑海里响起。

【警告!检测到不可抗力!世界规则正在被强行改写!】

【警告!宿主气运正在被剥离!】

【……剥离完成。】

【系统正在与宿主解绑……解绑成功。】

【祝你好运。】

然后,那个陪伴了她一路,给了她一切的系统,就彻底消失了。

白如雪,彻底崩溃了。

她瘫倒在地,看着我师父,像是看着最恐怖的魔鬼。
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……”

师父收回手指,用一块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。

好像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。

“我是谁?”

她笑了笑。

“我是你这本书里,最大的反派。”

“也是,亲手埋葬你这本书的人。”

她转过身,不再看白如雪。

她的目光,落在了掌门李玄一的身上。

李玄一接触到她的目光,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想跑。

“跑?”

师父的声音很轻。

“我让你跑了吗?”

话音未落。

李玄一的身体,在半空中,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。

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。

血雾散开,洒在周围那些长老的脸上,又热又腥。

“啊!”

丹阳长老第一个失声尖叫起来。

他跪在地上,拼命地磕头。

“老祖饶命!老祖饶命啊!是我有眼无珠!是我鬼迷心窍!”

吴长老也跟着磕头,把地板都磕出了血。

“老祖!都是白如雪这个妖女蛊惑我们的!我们都是被她骗了啊!”

求饶声,哭喊声,响成一片。

刚才还道貌岸岸的仙门领袖们,现在丑态百出,像一群待宰的猪。

我看着他们,忽然觉得有点恶心。

师父没说话。

她只是走到我身边,从我手里,拿过了那柄黑漆漆的铁剑。

她握住剑柄。

那一瞬间,我感觉那不是一把剑。

那是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,饥饿的凶兽。

剑身上,开始亮起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。

像血管。

她掂了掂手里的剑。

然后,对着丹阳长老,随手一挥。

一道黑色的剑气,一闪而过。

丹阳长老的磕头声,戛然而止。

他的脑袋,从脖子上滚了下来,骨碌碌地滚到了吴长老脚边。

眼睛还睁着,里面全是恐惧。

吴长老吓得尿了裤子。

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。

他连滚带爬地想躲,但已经晚了。

第二道剑气,划过了他的腰。

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,分开了。

内脏流了一地。

师父就那么站着。

一剑。

一个。

像是在砍瓜切菜。

她没有用法术,没有用神通。

就用最原始的方式,一剑一剑地,收割着生命。

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能们,在她的剑下,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。

脆弱,不堪一击。

九霄殿,变成了修罗场。

血,汇成了小溪,顺着台阶往下流。

我站在师父身后,闻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但我没有吐。

我只是死死地握着拳头,看着师父的背影。

那个背影,不伟岸,甚至有些单薄。

但它挡住了所有的血,所有的肮脏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大殿里,终于安静了。

除了我和师我父,还有瘫在地上的白如雪,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。

尸体,铺满了整个大殿。

断肢,残骸,到处都是。

像一幅地狱绘卷。

师父手里的剑,暗红色的光芒已经隐去。

又变回了那根烧火棍的样子。

上面,一滴血都没沾。

她把剑递还给我。

“拿去,擦干净。”

我颤抖着手,接过剑。

剑身上,还有她的温度。

我看着她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
她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。

她看着满地的尸体,淡淡地说:

“渊儿,记住了。”

“讲道理,是给同类听的。”

“对这些东西,道理只有一个。”

她指了指我手里的剑。

“就是它。”

“它说的话,比什么都有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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