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蕾蕾还真的以为自己俘获了霍以峦的心,此时此刻并不明白早上还在疯狂索取的男人为何变得如此冷漠。
她仰起头,挤出一丝不安的甜笑:
“霍哥哥,我的衣服都旧了,你陪我去买孕妇装好不好?顺便买些婴儿的衣服啊。”
“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霍以峦顿住了脚步,是啊,林至南怀的是男孩,还是女孩呢?
他的眉眼不由自主地飘上温柔,连同他的心也柔软下来。
下一秒,他又觉得自己可恶,眼前瞬间冒出熊熊燃烧的大火,将他妈妈和棺材化作乌有。
霍以峦沉下眼,终于在沈蕾蕾期待的目光中掀起她的手,“走吧。”
从商场出来后,已经是深夜。
沈蕾蕾却越发小心翼翼地看着霍以峦的脸色,她不明白为何他挑着那些孕妇装和婴儿用品的时候,目光一落到她身上之后就变得冰冷吓人。
霍以峦提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得飞快,沈蕾蕾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,她急忙拉住他的手肘:
“霍哥哥,我还想去菜市场。”
“我做饭很好吃的哦,今晚让你试试我的厨艺好不好?”
没想到,霍以峦狠狠甩开了她的手,冷若冰霜,“不用了,你回学校吧。”
眼睁睁地看着霍以峦把东西放进迈巴赫,沈蕾蕾不甘心地想拉开副驾驶的门。
手指就被狠狠夹住。
她慌张收回,霍以峦已经一脚油门,扬长而去。
只喷了她满脸的尾气。
我再醒来时,身下的血迹已经彻底干透,就连阵痛难忍的肚子也平静下来。
我茫然地摸上子宫的位置,忽然意识到是孩子真的离开我了,一瞬间泪流满面,哭得不能自抑。
唯有离婚协议上【霍以峦】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能给予我片刻安慰。
我捡起霍以峦摔在地上的笔,在另一栏处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一笔一画,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,又简单到过了头。
这么轻易地就结束了和霍以峦十几年的孽缘,我只觉得不可思议。
还有一丝茫然。
我的青春和二十年代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和霍以峦深深绑定,突然没有霍太太头衔的禁锢,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了。
我只知道,我想彻底离开霍以峦。
我勉强直起身,环视家里一周,不知不觉中,这家里关于我的东西很少很少。
每一个被霍以峦带回来的女人都如同洪水猛兽,一个两个铆足了劲想踢掉我,想加入香港新贵霍家,自然是恨我入骨。
霍以峦在那一夜,又是极度纵容她们,最喜欢看的也是她们折辱我。
第一次带回来的商界会长,“失手”打碎了我们一起捏的陶瓷情侣杯。
第二次带回来的明星小花,剪碎了学生时代我织给他的第一条围巾玩捆绑游戏。
第三次带回来的艺术家,拿锤子砸破了主卧的婚纱照,将我的脸砸得面目全非,却说是艺术创造。
……
第九百九十七次,第九百九十八次,第九百九十九次,我的心越来越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