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女总裁包月后转正了.

盛夏的蝉鸣像一把钝锯，来回拉扯着顾森的神经。他仰头，

望向刺目的玻璃幕墙——闻氏总部，江城最锋利的地标，像一座冷金色的山，

把穷学生与资本世界一刀切成了两半。母亲的透析通知单还在他口袋里，折成小小的方块，

却压得他喘不过气。“顾先生，到您了。”前台微笑示意。顾森深吸一口气，推门进去。

偌大的会议室只坐着一个人。冷茶色短发垂在耳际，

黑色西装的领口别着一枚极细的铂金胸针，像冰刃。闻笙，二十六岁，

财经杂志口中的“冰山女神”，闻氏集团史上最年轻的CFO。她没抬头，

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，啪嗒停住。“给你三十秒自我介绍，”她声音不高，却带着金属质感，

“超过一句废话，就出去。”顾森喉咙发紧：“大四，江城大学金融系，绩点3.8，

母亲重病，需要钱。”他顿了顿，补上一句，“我能熬夜，能喝酒，能闭嘴。

”闻笙终于抬眼。那是一双极黑极静的眼睛，像雪夜里的湖面，

能把人所有伪装照得无地自形。她指尖敲了敲桌面：“月薪五万，预付三个月，

二十四小时待命，接受吗？”五万，等于母亲半年的透析费。

顾森听见自己心跳擂鼓：“接受。

”厚厚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——《24小时私人助理协议》。密密麻麻的条款里，

他只看清一行：“乙方须无条件配合甲方一切合法社交场景需求，

包含但不限于临时伴侣身份。”笔尖微抖，他写下名字：顾森。当晚，

他收到第一条指令：【21:00，云澜会所，A8包厢，穿正装，迟到扣一千。

】包厢里烟雾缭绕。几个中年男人轮番举杯，目标只有一个——闻笙。“闻总，这杯不喝，

就是不给我王某面子。”闻笙晃着高脚杯，笑得疏离：“抱歉，男朋友管得严。”她侧头，

看向门口刚到的顾森，声音忽然软糯，“阿森，过来替我喝。”那一瞬，

顾森明白了自己的作用：挡酒、挡人、挡麻烦。他接过满满一杯威士忌，仰头灌下，

火线一路烧到胃里。耳边是哄笑与调侃，眼里只有闻笙微弯的唇角。冰水与烈酒交替，

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，只记得最后有人扶住他，雪松香混着酒精，钻进鼻腔。醒来时，

天色已亮。陌生的套房安静得像博物馆，落地窗帘半掩，晨光在地板上切出一条金线。

他赤着上身，衣服整齐叠在床头。浴室传出吹风机低鸣，片刻后，闻笙走出来，

发梢还带着水汽，衬衣纽扣系到最上一颗。“醒了？”她语气平淡，像在说明天气，

“收拾干净，八点司机送你去公司。”顾森攥紧被角，

声音沙哑：“昨晚……”“昨晚你醉得很快，”她打断他，眼尾掠过一抹极浅的嘲弄，

“放心，我对趁人之危没兴趣。”她走到门口，又回头，“对了，下次别穿淘宝西装，掉色。

”门关上的瞬间，顾森才察觉自己掌心全是汗。他低头，看见衬衫领口内侧，

不知何时被印上一个浅浅的唇印，像雪地里落下的一枚玫瑰花瓣，冰凉，却带着隐秘的温度。

顾森很快就发现，“24小时私人助理”是一份没有边界的职业。

闻笙的微信备注简单粗暴：A-顾森。字母A，意味着永远排在通讯录第一位，

也意味着凌晨两点的胃药、清晨五点的机场、董事会前的咖啡——水温92℃，

咖啡豆必须是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，误差一秒一颗豆都不行。他给自己设了十个闹钟，

每半小时响一次，**是她曾随口说的《月光奏鸣曲》第三乐章，快得人心慌。

有一次他迟了四分钟，闻笙站在总裁办门口，指尖敲表盘，声音轻得像雪落：“顾助理，

如果你连时间都守不住，我怎么放心把更重要的事交给你？”那天，他自觉扣掉半月绩效，

她却没再追究。夜里，母亲的透析机滴滴响，和闹钟声重叠。顾森躺在折叠床上，

手机屏幕亮起——【闻笙：十分钟，云顶公寓，布洛芬一盒，无糖热牛奶一杯。

】他看了眼输液瓶，还剩半袋。护工阿姨低声劝：“小伙子，歇会儿吧，你妈这会儿睡得稳。

”顾森摇头，把外套盖在母亲手背，轻声说：“我老板怕疼。”他冲进雨幕，跑遍半座城，

在24小时药店的霓虹灯下喘得像条上岸的鱼。牛奶在便利店微波炉里转了三圈，

烫得他掌心通红。云顶公寓的门打开，闻笙披着睡袍，脸色苍白，额发被冷汗黏成几缕。

她接过东西，侧身让他进门：“厨房有生姜，帮我煮。”砂锅咕嘟咕嘟冒热气，

她靠在岛台边，看他笨拙地削皮，忽然开口：“我妈去世那年，我十岁，痛经没人管。

”声音轻得像幻觉。顾森手一抖，姜片掉了一片，他没敢抬头，只“嗯”了一声。再回头时，

闻笙已阖眼，睫毛在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，像落雪。第二天清晨，她依旧妆容完美，

站在会议室前，用昨晚那双手签下一份价值三亿的并购意向书。无人知晓，凌晨三点，

她曾在厨房小口抿过他煮的红糖姜茶，眉头舒展了半秒。周末慈善晚宴，

顾森第一次穿高定西装。领结勒得他喘不过气，闻笙却绕到他身后，指尖灵活地调整温莎结，

声音贴着他耳廓：“笑自然点，别人会以为我雇了个机器人。”她挽住他手臂，闪光灯亮起，

他听见周围窃窃私语——“闻总的小男友？看着像大学生。”“听说家境一般，命好罢了。

”顾森背脊僵硬，闻笙却忽然捏了捏他掌心，极轻，像安抚。那一瞬，

他竟错觉自己真的是她男朋友，而不是明码标价的挡箭牌。直到某个深夜，

他替闻笙送醉酒的合伙人回家，回程时撞见她站在露台上抽烟。猩红一点在指尖明灭，

她望着远处的江面，背影伶仃。顾森鬼使神差地走近：“闻总，少抽点。”闻笙没回头，

只把烟掐灭，声音散在风里：“顾森，别可怜我，我付你工资，不是让你担心我。”话虽冷，

却在他转身时，她轻声补了一句——“明天降温，给你妈带条毯子，医院空调太凉。

”顾森脚步顿了顿，喉头发紧。他忽然分不清，这场交易里，到底是谁先越了界。

并购庆功宴定在江城最高的云顶酒店。闻笙一袭露背红裙，像一柄收鞘的剑，

艳光内敛。顾森跟在她身后，替她挡了不知第几杯香槟，胃里开始火烧。有人起哄：“闻总，

今天不谈生意，谈风月。”她抬手，指尖在顾森手腕上轻轻一搭——那是今晚她第一次碰他，

温度却透过衬衫灼得他心口发疼。“抱歉，我男朋友醋劲大。”她侧头，唇几乎贴上他耳垂，

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：“再坚持半小时。”那一刻，

顾森忽然生出荒唐的错觉：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恋人，在纸醉金迷里相依为命。半小时后，

总统套房的门在身后合上。世界瞬间安静，只剩江风掀动窗帘的声响。闻笙踢掉高跟鞋，

赤脚踩在地毯上，背对他拉下侧边的拉链，肌肤在灯下像覆了层薄霜。顾森下意识别开眼，

却听见她轻笑：“不是早就看过了吗？那晚你替我擦口红印，手抖得像中风。

”酒精轰然涌上头，他上前一步，声音沙哑：“闻笙，我——”剩下的话被她的吻堵住。

冰凉唇瓣带着香槟的气泡，辗转间尝到一点薄荷烟的余味。理智全线崩溃。

昂贵的礼服落了一地，像一场无声的崩塌。……凌晨四点，顾森在黑暗中惊醒。

床头留一盏小灯，闻笙坐在沙发里，披着浴袍，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。“醒了？

”她声音清醒得可怕，仿佛方才的迷乱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。她起身，

将一张折好的纸放在他枕边。“明早九点，市妇幼，vip通道，已经预约好。

”白纸黑字：人工流产知情同意书。她语气平静：“顾屿森下周回国，婚礼请柬已发，

不能出错。”顾森攥着那张纸，指节发白：“孩子也是我的。”闻笙俯身，指尖轻点他胸口，

像在提醒一件商品所属权：“顾森，

协议里写得清楚——乙方不得对外透露任何与甲方有关的私人信息，怀孕属于私人信息。

”她顿了顿，声音放软，却更冷，“一百万，打到***账户，算是营养费。”那一瞬，

顾森听见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碎得清脆。第二天清晨，顾森没去妇幼。他在医院守着母亲，

手机静音，屏幕亮了一万次——闻笙的未接来电。直到傍晚，一条短信弹出来：【顾森，

我给过你机会。】紧接着，实习公司HR发来解约邮件；导师微信闪烁：“有人打招呼，

你的推荐信……抱歉。”他站在缴费窗口，看着余额不足的银行卡，

第一次明白“封杀”两个字怎么写。夜沉得像一潭墨。顾森回到出租屋，发现门锁被撬。

桌上放着一只文件袋——母亲的最新透析通知单叠加在一起，像一摞催命符。

袋底压着一张便签纸，是闻笙的字迹：“孩子解决了吗？别让我提醒你第三次。

”他捏着那张纸，指骨泛白，忽然笑了。笑声低哑，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，

像某种困兽的哀鸣。窗外霓虹闪烁，映出他眼底一片血红——原来温柔刀，才最致命。

顾森把母亲连夜转去了城东的公立医院。床位紧张，走廊里加床，帘子一拉，

就是一方小小的世界。他坐在塑料椅上，用冻僵的手指一页页翻着缴费单：***已匹配，

押金五十万，三天内到账。透析室的门开开合合，母亲在里面昏睡，脸色比被单还白。

他掏出手机，把通讯录从上到下拨了个遍——“小顾，公司刚裁员，真帮不了。”“兄弟，

房贷压顶，手头就两万，你先拿着应个急……”杯水车薪。凌晨两点，ATM机前。

他把闻笙给的附属卡**去，输入密码。【卡片已冻结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像个纸人。

风卷着落叶刮过，他忽然想起母亲上周还笑着说：“等换了肾，妈给你包饺子。”那一刻，

他蹲在马路边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。第二天，

同城热搜第一——#闻氏集团CFO疑似逼实习生堕胎#话题沸反盈天，

却没人知道真正的当事人正在医院楼梯间，对着催款电话一句句说“拜托”。第三天，

***供体方通知：“超过72小时未缴押金，视为自动放弃，顺位将让给他人。

”顾森站在楼梯拐角，手里只剩半瓶矿泉水。他抬头，看见安全通道的指示牌发着幽绿的光，

像通往未知的地狱。屏幕里，闻氏大厦灯火通明，股票K线一泻千里。他忽然笑了，

笑得胸腔发疼。夜晚，夜色如铁。顾森回到出租屋，把大学时的旧电脑翻出来。登录微博，

实名认证，敲下标题——【实名举报：闻氏CFO闻笙，

逼我打胎、封杀我、断我母亲生路】他对着镜头，声音沙哑却一字一顿：“今天，

如果没人给我母亲一条活路，我就从闻氏66层跳下去。”点击“开始直播”。窗外，

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，照在他血红的眼底。直播开启的第十秒，只有三个路人点进来，

弹幕飘着“博眼球”。顾森把手机固定在通风管上，镜头对准自己，

也对着脚下蚂蚁般的车流。“我叫顾森，江城大学金融系应届生，

曾任职闻氏集团CFO私人助理。”风把他的刘海吹得凌乱，声音却冷静得可怕。

“三个月前，我签了一份二十四小时待命合约；三天前，我被全行业拉黑；今天，

我母亲因为等不到五十万手术费，被医院取消***排队。”他举起母亲的透析手环，

对准镜头。“如果我死了，请把热搜词条留给她——至少让医院知道，她儿子努力过。

”十分钟，在线人数破十万。

#闻氏CFO疑似逼堕胎#、#实习生以死**#同时冲上同城榜。楼下警笛呼啸，

红蓝警灯在玻璃幕墙上炸开。消防员抬着气垫冲进大堂，

却被保安拦在闸机外——“没有闻总指示，任何人不得上天台。”直播第27分钟，

天台门被推开。闻笙一身黑色西装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节奏。她抬眼，

目光掠过顾森惨白的脸，落在手机上方的直播画面，眉心几不可查地一皱。“顾森，下来。

”声音不高，却带着惯常的命令。顾森背对栏杆，笑得比哭还难看：“闻总，求人不如求己，

对吧？”他指了指楼下聚集的媒体，“今天要么你当众承诺救我母亲，要么我跳下去，

让闻氏再上一次头条。”闻笙向前一步，高跟鞋尖停在警戒线边缘。“你威胁我？

”“我只是想活。”风掀起她西装下摆，像一面黑色的旗。她掏出手机，

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。下一秒，

顾森手机震动——【到账短信：+500,000.00备注：匿名捐款】他怔住，

屏幕上方却跳出一条弹窗：【直播因“疑似危险行为”被平台强制中断】信号瞬间归零。

顾屿森的来电切入闻笙手机，隔着听筒都能听见怒吼：“闻笙！股价跌停！

董事会要你给我一个解释！”闻笙没回头，只盯着顾森，

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：“钱到账了，下来，别再闹。”顾森握紧栏杆，

指节泛白：“我要你公开道歉，承认孩子——”“不可能。”她打断他，

语气第一次出现裂缝，“顾森，别逼我把最后一点仁慈收回。”远处，警笛声逼近。

顾森忽然笑了，笑得眼尾发红：“闻笙，你知道吗？我妈教我，做人留一线。可今天，

是你先撕破脸。”他抬手，将手机对准她，

另一台隐藏摄像机红灯闪烁——直播信号转到了备用账号，实时在线人数突破百万。

闻笙瞳孔骤缩。顾森轻声道：“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。

”备用直播间的弹幕像失控的洪水——【看到了吗？

那个女高管的表情】【救人先救心！】【五十万是封口费？

】闻笙的指尖在西装袖口微微收紧，面上却恢复了一贯的冷冽。她抬手，

示意随后赶到的保镖退到三米外，自己独自走向顾森。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，

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顾森，最后一次机会，关直播。”顾森把手机反扣在栏杆上，

屏幕依旧亮着，只是镜头对准了乌云翻涌的天空。“可以关，只要你当众承诺三件事：一，

保留孩子；二，公开向我母亲道歉；三，恢复我的工作权利。

”闻笙眼底像凝了层霜：“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谈条件？”“知道，”顾森喉结滚动，

“一个把我逼到绝路的人。”楼下，消防气垫终于铺开，

橘***在灰白天幕下刺得人眼睛发疼。记者的长焦镜头全部对准天台边缘，闪光灯此起彼伏。

闻笙侧过身，背对风口，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到大楼内的公关部：“30秒后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