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在离开前让他察觉出异常，再发生什么变故，林知梦沉默片刻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
随后撑着疼痛的脚踝，起身去衣柜前挑衣服。

半小时后，两人到了目的地。

顾家别墅灯火通明，林知梦跟在顾晏臣身后进门时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晚棠。

她穿着优雅的香奈儿套装，正亲昵地和顾夫人聊天，顾父在一旁笑着点头，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。

“晏臣来了！”顾夫人热情地迎上来，却完全无视了林知梦，直接拉住儿子的手臂，“晚棠等你好久了。”

顾晏臣怔了一下，下意识回头看了林知梦一眼。

他以为会看到她委屈的眼神，或者至少是强忍难过的表情，可林知梦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，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
“林小姐也来了？”林晚棠故作惊讶，随即温柔地笑道，“快坐吧，别拘束。”

顾夫人这才瞥了林知梦一眼，语气冷淡：“既然来了，就安分点，别给我们家丢脸。”

林知梦沉默不语。

餐桌上，顾夫人和林晚棠聊着名媛圈的八卦，顾父和顾晏臣讨***司项目，没有一个人和林知梦说话。

她像个透明人，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菜，耳边全是顾夫人意有所指的嘲讽——

“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。”

“有些女孩啊，就是没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晚棠和晏臣从小一起长大，知根知底，多般配。”

这些话林知梦听了太多次。

最开始，顾晏臣还会冷着脸打断，后来就只是皱眉说一句“妈，少说两句”，而现在——

他连皱眉都省了。

林知梦低头喝汤，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，却暖不了冰凉的心。

饭后，顾晏臣开车送她们回去。

林晚棠自然地坐进副驾驶，林知梦独自坐在后座。

车里放着林晚棠喜欢的歌，她笑着和顾晏臣讨论刚才的饭局。

林知梦望着窗外模糊的霓虹灯，突然想起那年冬天，顾晏臣骑着二手自行车载她回家，她搂着他的腰，把冻僵的手塞进他外套口袋里。

“梦梦，等我有钱了，一定买辆好车，再也不让你挨冻。”

现在他确实有钱了，可副驾驶坐的却不是她。

刺眼的车灯突然照过来，她还没反应过来，就看见一辆货车失控般朝他们冲来——

“砰！”

巨大的撞击声中，林知梦看到顾晏臣毫不犹豫地扑向副驾驶，用身体护住了林晚棠。

而她，被惯性狠狠甩向前座，额头撞上挡风玻璃，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。

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，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。

原来，就连生死关头，现在的他，选择也不再是她。

……

再次醒来时，林知梦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。

额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，脚踝的旧伤又添新伤，疼得她动弹不得。

刚强撑着腰起来，病房门被推开，顾夫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。

“林知梦，我不是让你出国吗？”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知梦，眼神轻蔑，“还不走，怎么，还痴心妄想着嫁进顾家？”

林知梦平静地看向她：“不是，是手续还没办完，您放心，等签证下来，我立刻就走。”

她顿了顿，“走得远远的，他永远都找不到。”

顾夫人冷笑：“希望你说到做到。”

话音刚落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。

顾晏臣站在门口，脸色阴沉：“走？谁要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