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回二十岁，我再次听见厉泽谦说：“主动的女生真没意思。”

上辈子，我因他这句话藏起爱意，苦等五年，最终换来他家破人亡，到我家当赘婿，并害死我。

这次我笑了：“你说得对，所以我不打算要你了。”

他愣在原地，看着我转身走向那个他一直想巴结的商业大佬。

一直暗恋大佬的假千金跑来挑衅：“你不过是个替身，永远比不上我！”

我反手亮出身份：“知道为什么你家突然破产吗？因为我。”

厉泽谦跪在我面前求复合时，我正挽着大佬的手收购他家最后一家公司。

“老婆...”他哽咽着开口。

大佬冷冷打断：“叫厉总，她现在是你老板。

脑子里的嗡鸣声还没完全散去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颅内振翅。

眼前是旋转的水晶吊灯，刺目的光晃得我眼睛发疼。鼻腔里充斥着甜腻的香槟和昂贵香水混合的味道，熏得人头晕。

我……不是应该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吗？

厉家破产后，厉泽谦那个妈，我名义上的婆婆，为了逼我拿出最后一点私房钱给她宝贝儿子填窟窿，生生把我推下了楼梯。

额角撞在尖锐的桌角，温热的血糊住了视线，最后印入眼帘的，是厉泽谦搂着慕晚安，那张写满了厌弃和不耐烦的脸。

“漓漓？漓漓你没事吧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旁边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，语气带着关切。

这声音……是晓雅？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，后来因为我一心扑在厉泽谦身上，渐渐疏远了。

我猛地回过神，视线聚焦。

眼前是觥筹交错的宴会厅，衣香鬓影，笑语喧哗。而我正站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，手里还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果汁。

这是……秦家的生日宴？我二十岁那年？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又骤然松开，带来一阵失重般的眩晕。

我重生了。我真的重生了！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开始的时候！

“啧，又是她。”旁边传来压低却清晰的嗤笑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，“瞧她那眼神，都快黏在厉少身上了。”

“可不是嘛，北城圈子里谁不知道她倒追厉泽谦啊？可惜咯，落花有意，流水无情。”

“厉家什么门第？首富！厉少那样的天之骄子，弹一手好钢琴，长得又那么招人，能看上她？不过是她家有点小钱，硬挤进这个圈子罢了。”

“听说厉少喜欢矜持的，她这么上赶着，真是……啧，自取其辱。”

议论声不大，却像针一样，细细密密地扎在曾经的我的自尊心上。上辈子的我，就是被这些目光和言论束缚，变得怯懦，卑微，一步步失去了自我。

我循着记忆中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视线望去。

不远处的钢琴旁，众星拱月般围着的那个年轻男人，不是厉泽谦是谁？

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，身姿挺拔，面容俊朗，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，正微微侧头听着身边那个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女孩说话。那女孩，就是慕晚安，厉家世交的女儿，被厉家老太太认作干孙女，圈子里人人捧着的“假千金”。

她歪着头，笑容甜美无辜，眼神却像带着钩子，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这边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优越感。

就是这个眼神，上辈子像梦魇一样缠了我很多年。

就在这时，厉泽谦像是感应到我的注视，抬眼看了过来。

他的目光冷淡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，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烦躁。

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。

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，无数道看好戏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。我甚至能感觉到身边晓雅瞬间绷紧的身体，她在替我紧张。

上辈子，就是在这里，就是现在。他走过来，用那种带着淡淡嘲讽的语气对我说：“宋漓，主动的女生，真的让人很没有挑战欲。”

然后，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，所有的勇气和爱恋都被这句话击得粉碎，从此只敢把心意藏在心底，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，默默付出，卑微地期盼着他能回头看我一眼。

厉泽谦停在我面前，距离不远不近，带着疏离。

他皱了皱眉，似乎对我今天过于“直白”的注视感到不悦，开口，声音和记忆中一样，带着凉薄的味道：“宋漓，你……”

来了。

我忽然笑了。不是过去那种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的笑，而是唇角扬起一个清晰的、带着点嘲弄的弧度。

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，我清脆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附近竖着耳朵的人都听清楚：

“厉泽谦，你说得对。”

他明显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料到我会接话，还是以这样一种……平静到近乎漠然的姿态。

我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，继续慢条斯理地说，每个字都咬得清晰：“主动的女生，确实挺没意思的。”

我顿了顿，在他逐渐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，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果汁杯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撞出细碎的浪。

“所以，”我抬起眼，直视着他那双曾经让我痴迷，如今却只觉得冰冷的眼睛，“我决定，不要你了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整个角落死一般的寂静。

刚才那些窃窃私语和嗤笑声全都消失了。晓雅倒吸了一口冷气，捂住嘴，眼睛瞪得溜圆。

厉泽谦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。惊愕，疑惑，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，交织在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。他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，或者说，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
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，无论他怎么冷淡对待都依旧满眼是他的宋漓，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说出这种话？

我没兴趣欣赏他的失态。说完，没再给他任何眼神，干脆利落地转身。

裙摆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。

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。

找到了。

宴会厅另一侧，靠近落地窗的阴影处，那个独自坐着，气场却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的男人。

霍临川。

上辈子我就听说过他，一个比厉家崛起更晚，却以更迅猛的速度成为北城新贵，最后甚至将厉家踩在脚下的男人。只是上辈子的我，眼里只有厉泽谦，从未关注过其他人。
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
在所有人呆滞、震惊、探究的目光中，我踩着脚下那双因为站了太久而有些不适的高跟鞋，挺直脊背，一步一步，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
走向我全新的，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。